彤日高挂,风和日丽。
杜世闲站在一边,看着黑灰之上忙碌的众人,脸色如常,可握着黑剑的手上,却青筋必现。
刚才地道中,自己可是和彭浩影定下了章程。
“月食之夜,怪兽成枭,引兽成灾,始乱神雕,万兽取一,天远云辽,万兽留一,方得逍遥!”
到了那月食之夜,便是彭浩影帮自己完成任务,自己帮彭浩影执掌彭家的日子,到时候,花间会齐聚,定能让彭轻鸿死无葬身之地!
杜世闲正站着这里暗暗算计着,突然,一只巴掌落在了自己肩膀。
“想什么呢?”
杜世闲回过头去,看着彭浩然的笑容,不觉有些伤感。
“累了。走,去旁边村子里喝点酒去。”
彭浩然笑道:“早听说你拜了个爱喝酒的师父,果然尽得人家真传啊。也好,咱们一年没见,我就陪你偷得半日闲。”
二人并肩走向前方的村子,一路上彭浩然不住地在说着这一年来的经历,只是杜世闲心事重重的样子,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,待到二人落座酒馆,三五杯酒下肚,彭浩然终于忍不住了。
“想什么呢?跟丢钱了一样。”
杜世闲忙堆起假笑道:“没什么。唉,你觉得,爹,他怎么样?”
彭浩然皱了皱眉头,看着杜世闲说道:“怎么,你听说什么关于爹的坏事了。”
一年未通音讯,他果然还和我如此默契啊。
杜世闲想着,便狠下心来,不管不顾地说道:“我听说,爹给大家派发的内功心法,有些不妥。”
彭浩然挑了挑眉,喝尽了杯中的酒,又给自己添了一杯,这才说道:“怎么不妥了?咱们现在有别的内功能练,其他的兄弟,可不一定有咱们这般好运,彭家内功虽不是什么深奥的心法,但也不是应付人的把式。”
杜世闲忙摇了摇头道:“我不是说这个。唉。爹手下有几只怪兽,你知道吗?”
彭浩然点了点头道:“略有耳闻,这又怎么了?”
杜世闲忙道:“家里人练的内功,是给那怪兽做药引子的。待到谁的内功到了一定层次,便要被爹捉去,喂了怪兽!”
彭浩然却不回话,又喝了杯酒,这才抬起头看着杜世闲,眼神中,满是不信的神色。
杜世闲忙说道:“我能骗你吗?”
彭浩然这才问道:“你听谁说得?”
杜世闲正要回答,猛地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,话到嘴边,却变成了“你别管谁说的了,肯定是真的!”
杜世闲正要再说话,彭浩然先伸出手虚拦了拦,又将杜世闲的杯中添满了酒,再给自己的杯子里也添上。
杜世闲正等着彭浩然回话,谁知彭浩然竟开始一口接一口地喝起了酒,一时有些微怒。
“我好心告诉你,你爱信不信,拿什么架子!”
彭浩然听见这话,杯子猛地砸在桌面上,一张嘴,却尽是讽刺的意味。
“那田星原不是什么好人,你听她的屁话,还来怀疑自己父亲,丢不丢人?”
杜世闲一愣,猛地拍案而起,指着彭浩然吼道。
“谁说是她了!就你聪明!算我多事!”
这话已说尽了,杜世闲也不再落座,腿上使劲顶开椅子,便要离去。
彭浩然却不拦着,又喝了口酒,这才说道:“我还以为这一年来,你能成熟点。谁知道,还是被个毒女子唬弄的脑袋。真让我失望。”
杜世闲本就憋了火,听见这话,再忍不住了,猛地拍桌落座,与此同时,身前的酒杯转着圈飞向了彭浩然的面庞。
“好!那让我看看你有多成熟!”
彭浩然几句话过,正哀杜世闲之不争,又见杜世闲突然出手,也带上了火气,两指一用力,手中的酒杯便飞了起来,在半空中和杜世闲的酒杯相碰炸碎。
“竖子!不识好歹!”
火上浇油。
杜世闲怒上心头,冷哼一声再不回话,只直楞楞地一拳探了出去。
彭浩然见状,也是冷笑一声,两手一探,竟带着杜世闲的拳头打了回去。
手法精妙,正是《金刚怒目》!
杜世闲只是无招无式地发狠,谁知竟换来了彭浩然的精妙招式,这一拳锤在自己胸膛,把自己的怒气锤得再止不住了。
风起。
杜世闲这一掌,竟是以雄浑内力撑底,以大海寺十八绝技之一的《大海掌》为基,掌力带着内力,直拍得烈风作响!
彭浩然见状,也是恼怒异常,虽坐在椅子上,两腿却扎稳了马步姿势,双手环搂,再一捞,直把杜世闲的掌力陷得无影无踪。
《金刚怒目》,“苦集灭道”!
掌力消散,杜世闲却怒气更盛,当下也不收手,直握紧彭浩然的手腕,顾忌着彭浩然的招法,也不敢使劲,只限制着彭浩然的胳臂,接着桌下便探过一只脚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