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,担心自己女儿有着身子晚睡了不舒坦,方氏主动提出要回西殿睡觉,姚楚汐也不好出声留,也只得睡下。
西殿被收拾的很整洁,方氏进屋后由衷的夸赞了一声“韩尚宫实在是个妙人儿!”
韩尚宫不好意思道“都是那几个丫头收拾的,与我没什么关系。”
“韩尚宫今年年岁多大?也不知我是该称你为老姐姐还是妹妹。”
“听小主提起过,夫人比我小约莫两岁,担心夫人觉得我托大,所以一直没提,再说我与小主是主仆关系,夫人又是小主的母亲,怎好意思称一句老姐姐。”
方氏道“那你可是我老姐姐了,如何算是托大?这西殿的物件家具可不像是一日就收拾的净的,看那扶把上都没了铁漆,只怕是老姐姐你天天想着收拾,不然不会那么干净。”
韩尚宫觉得方氏实在是个心思通透的人,与主子的性子实在像,简直是妙人。
方氏方氏称自己为妙人,韩尚宫倒是有些觉得脸红。
这两位全都上了年纪,睡觉时难免觉轻些,又都不敢扰着彼此,生怕把对方弄醒了。
就说这韩尚宫,睡到夜里突然口渴了一阵,醒来时也不敢出声,只得憋着渴着,又不能下地倒水喝,担心一动就将方氏弄醒。与落霜同住时那丫头特别机灵,睡前早早的给她预备好水喝,晚上一闭眼就到天亮,韩尚宫也不担心她没了觉头睡。
但是方氏这上了年纪的就不同了,有时半夜醒来就只能躺一夜,说什么也睡不着了。
再说这方氏,毕竟是第一次在宫中住,难免失眠,又不敢翻身打扰,生怕韩尚宫被自己吵醒,隔壁有什么声音也只当她是睡着了翻身,一动不敢动。
就这么眯着眼睛,也不知道是到了什么时候,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
结果这刚睡着,好像就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,外头就亮了起来。
不出所料的是,这二位的精神头都不太好。
姚楚汐有些担心,就询问了两句,方氏怕她操心道“老姐姐与我投缘,这也不知道是唠了多长时间,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清楚,只觉得说的口都渴了。”说着,方氏望向了韩尚宫。
“那母亲怎的昨夜在我屋里说有困意呢?”姚楚汐问。
这一句话憋住了方氏,韩尚宫过来解围道“是奴婢向夫人讨教来着,最近天气忽冷忽热的风又大,这嗓子可难受的紧,连带着头疼脑热的,夫人说用川贝枇杷和雪梨烹水喝最是管用,想着得空了去试试呢。”
姚楚汐被韩尚宫勾了兴趣,说道“这法子我也知道,母亲在家时常常做这个,普通头疼脑热的喝这个还是挺管用,止咳也绝对是好手,不过要是严重的毛病可不能喝这个,还是得听太医的。”
“小主说的是。”韩尚宫微微屈膝行了个礼。
早膳不多时就上了桌,热腾腾的,汤啊粥啊的都冒着热气。姚楚汐与方氏坐在两边,正盛着粥。
“我当初怀你的时候可没少喝这个,你祖母都是让人换着花样的做,整天早上也是粥晚上也是粥的,弄的我睁眼闭眼都是粥。”说道这儿方氏将手中满满的一碗粥递给了姚楚汐,接着说“不过喝粥最是养胃,对身子好,你现在有孕难免胃口差些,不如多喝些这个。”
除了一碗粥,姚楚汐还用了两小张糖饼,一块七巧点心和两个白菜卷,看女儿吃的不少方氏也跟着开心,又盛了一碗粥自己喝了。
在进宫前姚楚汐是还会些女红的,只不过手法不中,又比较笨拙,缝出来的东西都没了样子,绣出来的花样都看不出是什么。
方氏的女红就很好,简直与韩尚宫有的比,这不,两人吃饱喝足一人拿起一块绣布坐在那儿绣上花样了。
今儿阳光很好,姚楚汐想着晌午的时候带母亲去御花园走走,正好回来就到了用午膳的时辰。
可落雨却劝她,这后苑中人哪里有母亲进宫的时候?眼下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,只怕都瞪红了眼,若再顶着风头上将姚家夫人带到御花园去,那岂不是炸了锅?只怕宫里的闲言碎语一时半会是消停不下来了。
韩尚宫却说“如今夫人已经进宫了,可不是她们三言两语就能挡的住的,有本事与皇上说去,再说进宫都进了,与御花园散散心又何妨?真要是随了她们的心情憋在映雪阁中只怕该议论的还是少不得一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