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家看着他，想哭又想笑似的，扯了扯唇角。
他看她这幅样子终于无奈，轻叹一下放低了声音，“洛迦，你能不能少去那种地方玩？”
年纪又不够，只能和慕梵他们去那种私人酒吧，里面都是B市家家的富少爷小姐，一个比一个爱闹爱玩。
总去那种地方，还喝这么多酒……实在是不太像话了点。
她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立马跟他对着来，顿了一下，整个人站在他面前想了一下，然后，就用拥抱他的姿势缓声道——
“没有谁。”
叶难看着垂眸的少女。
她抬起头，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笑起来，“你不是问我想吓死谁吗？叶难，会在意我我什么时候回家的人，除了你，就没有别人了。”
他心里忽然一刺。
不想去提洛耀清和林梅，叶难只是沉声转移话题，“所以，你想吓死我吗。”
“不想。”
她回得很快，然后声音再次低下去。
“有点后悔了，让阿难哥哥站在门外受了一夜的冻。”
她说得很快，咬了下嘴唇后打量他，“刘妈睡了吧，你明天……还有课吗？”
“没有了，明天休息。”
她在心里叹了句“阿弥陀佛”，然后庆幸地开口，“哦，高三生真惨。”少女不自在地襟了襟鼻子，一双眼睛盛着酒后的晶莹，“那，你去洗个热水澡，今晚睡在我家吧。”
他进浴室前，听她在背后满屋子翻腾，叶难的手缓缓带上浴室的门。
倒沐浴露的时候，他想起，总在她身上闻到的这个味道。
她的味道，现在在他掌心了。
擦头发走出来的时候，客厅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白水，旁边是几粒药丸，少女难得乖巧地坐在一边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，朝他讨巧地笑，“来吃药嘛，我给你吹头发呀。”
叶难脚步顿了一下，走到沙发上坐下，仰头吞了那几片药片，洛迦把吹风机打开，朝他勾勾手指，“你太高了，低下头啊。”
叶难看着她的眼睛，顿了一下，顺从地垂下头去。
她像给一只洗完澡的大狗狗吹风一样，手指在他发丝里轻轻穿过，力求把每一根发丝里的水珠都吹干，好让他别在睡觉的时候头疼感冒。
吹风机不算吵的声音里，她忽然出声，“哎。”
叶难抬眼去看她，黑白分明的眼穿过带着水珠的发丝，四目相对的刹那，洛迦的手拂在他发间，顿了一下。
少女几分嗔怪，“别抬头啊……我吹发根呢。”
叶难再次垂下头去。
她抿唇，问他，“我是不是还没祝你……新年快乐。”
叶难看着少女盘起的小腿，晶莹白皙，扯过一边的沙发毯给她盖上脚，淡淡回她，“祝了。”
洛迦自己都疑惑了，“祝了？”
什么时候祝的……她怎么不记得。
叶难睫毛动了一下，毫无感情地背诵她的微信群发消息，“2020来了，没有会飞的汽车，没有移动的房子，我们并没能拥有通过脑电波就可以执行操作的机器装置。新年快乐，请各位新的一年继续努力，好让我早日实现我十年前作文里许下的愿望。”
洛迦被他一字一句背得笑出声来。
笑完了，笑声和吹风机声渐渐都停下来。
她手里绕着吹风机的线，看兀自用毛巾最后擦擦干发的叶难。
“哎。”
她今晚第二次叫他。
叶难看着她。
洛迦有些心不在焉，想了半天，还是只问，“下学期篮球赛，你是不是不参加了。”
叶难看着她的表情，似乎没有很在意，于是点点头如实回答，“没时间跟训练，比赛那天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，今年就不上场了。”
“昂。”她应一声，点点头，然后把吹风机在指尖绕成一团的线再扯开，似乎还想说什么，但是迟迟不开口。
叶难看着她的模样，“你想让我上场吗？”
洛迦被打断神思一样，抬眼看过来，然后反应过来笑着摇头。
“没啊，我就随便问问。”
说完为了保证可信度，还笑了一下，“我又不是没看过你打篮球，有什么可稀罕的。”
叶难刚开始打篮球的时候，她还黏在他屁股后面，当年陪他坐在篮球场边上，挨砸都不知道挨了多少遍。
她到底收拾好吹风机，又给他倒了杯水，“去睡觉吧，楼上客房收拾好了。”
叶难指尖接过温热的水杯，他们都有宿在隔壁的经历，虽然不多，但是家中总有那么一间客房是留给彼此的，住下也是一切都按照习惯。
叶难看着她嘱咐，“晚上好好睡觉，别再玩手机了。”
洛迦点点头，转身要回卧室，叶难踏上楼梯的一瞬间，她到底停住步子，第三次开口叫他，这一次连名带姓——
“叶难。”
他转过身，站在楼梯上几阶看她。
洛迦看着他的眼睛，胸口起伏了一下，握着门把手终于开口，明明那么难开口，话说出来却还能是漫不经心的语气。
“下学期，你们是不是该开始研究报志愿了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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