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该走了。”
小谢还没答话,逍遥真人又问道:“你想走吗?”
小谢忙开口道:“咱们走了,您那两个徒弟怎么办?”
逍遥真人撇了撇嘴道:“你不想走吗?”
小谢忙站起身来:“不是,您要走,我肯定是跟着您的,就是他们两个,着实让人放心不下。”
逍遥真人也不答话,摸索着从腰间取下酒葫芦来,仰头喝了一口,这才没头没脑地问道:“你是惧怕裘天罚,还是舍不得这富贵?”
小谢恭敬地将古朴长剑放置在桌子上,这才正色道:“裘天罚亲来,我也一剑当之,怎么会怕?这里的什么富贵,也都是身外之物,我也并不在意。”
逍遥真人似笑非笑地问道:“那你是,真的不放心他们两个了?”
小谢忙点了点头,逍遥真人不再回话,转过头又看着窗外,默默地喝起酒来,小谢也不知是该说话,还是该继续擦拭长剑,一时左右为难,只得默默地站着。
好一会儿,逍遥真人才看着太阳说道:“当年我拾到你那天,也是这么大的太阳,那时候你在襁褓里,那双大眼睛瞪得,真叫人不忍直视。”
小谢不知逍遥真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只好恭敬地回道:“您救我一命,养我长大,小谢都知道。”
逍遥真人也不在意小谢的回话,压着小谢的话声说道:“当年我正是浑浑噩噩的时候,见到了你,裹着你的棉布中,就绣着个‘谢’字,也不知你是姓谢,还是名谢。”
小谢回道:“不重要,您叫我小谢,我便是小谢,哪管什么姓名。”
逍遥真人瞥了眼小谢,又开口道:“我养了你二十多年,一直按心目中,自己的目标去教你,还好,你单纯,善良,有自保之力,也不恃强凌弱,怎么都当得上一个‘好’字。”
小谢勾着头回道:“都是您教的好。”
突然,逍遥真人一声厉喝:“二十多年的‘好’,这来到天字军里才几天,你怎么就成了这样了?”
小谢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吓了一跳,支支吾吾地不知怎么回话,逍遥真人又吼道:“你贪慕虚荣,是我教的你?”
小谢忙回道:“我没有,他们给我,我就受着,他们不给,我也从没开口要过。”
逍遥真人“哼”了一声,指着小谢说道:“你草菅人命,也是我教的你?”
小谢更慌了:“那些人,都是抓来的俘虏,不被我用来试剑,也会被这里的人们折磨死,可能死的还更凄惨些。”
逍遥真人像是累了似的,一下躬起了腰,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二十多年啊,就这几天,你怎么就成这样了?”
小谢忙跪了下来,冲逍遥真人说道:“我还是您的小谢,我对您,不会变的。”
逍遥真人看着自己脚边跪倒的小谢,好一会儿才突然开口道:“我去找裘天罚,你在这,教着秦嫡,等着杜世闲回来,如何?”
小谢点着头道:“好,听您的。”
逍遥真人却突然一声叹气,也不再回话,从小谢身边走开,抓起古朴长剑,也不再收拾些行李,径直从屋里走了出去。
小谢透过窗子,看着逍遥真人的身形渐行渐远,这才颓然跪坐在地上,不知在想着什么,脸上满是愧疚之色。
也就盏茶工夫,兴许是逍遥真人的身形刚离开军队所在,一帮子人便围在了小谢窗外,也不敢来敲门,只在门外轻声说道:“我等求见谢兄,不知谢兄可否怜见?”
听见这话,小谢忙收拾面容,带起笑意走到门边,一打开门,便看到乌央乌央地人群,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谄媚的笑。
“你们有什么事要求见我啊?”
人群中挤出来一个年岁稍大的持剑之人,哈着腰,对小谢拱了拱手,满脸堆着笑说道:“我们几个偶然在俘虏中见了几个姑娘,各个肤白貌美,不敢独自享用,特来孝敬谢兄。”
这人的年岁,比之逍遥真人也小不了多少,对着小谢口称“谢兄”却叫的甚是亲密,小谢也不见怪,竟应承下了这个称呼。
“哈哈,既然你们孝心于此,谢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
“谢兄能接受我们的好意,实是我等的福分呐。”
“这财宝姬妾,自然是有德者居之,我们只是把她们带给配得上享用她们的人。”
又是一片阿谀之声,惹得小谢喜上眉梢,再无心念及刚离去的逍遥真人。